谭尾昆

写下这个题目，是缘于前天妻弟从北京出差回西安。我父母早逝，我是家中老小，而妻子却是她们家老大，从妻弟调到北京后，居住在老家县城且已经退休的岳父母，总是让妻子和弟弟担心，女儿和儿子都不在身边，诸多事情无法让他们姐弟放心得下。两个人都让父母同自己居住，但两个老人就是不答应，说他们还能生活自理，不想和任何一个人住在一起。
　　说来也十分凑巧，我们单位新建小区，刚好一个要好战友因为已经有了两处住房。放弃我们小区房子指标不要，我和妻弟协商便要了下来（钱是老人自己出的，不让我们任何一方出一分钱）。这样一来，岳父母就和我住在一个小区，且为上下楼，即相互方便，且互不影响，十分得当。
　　前天，妻弟出差到西安，因为他目前所处位置良好优越，回来总是被人“高接远送”，当天下午五点到家，已经有人在西安饭庄安排好晚宴，且也和我相当熟悉，非要让我一同赴宴，加上妻弟再三说服，我只好一同前往。这让知道儿子要回来，准备了许多儿子喜欢吃的‘食品’的岳母十分沮丧，但也没有办法，只能望着儿子和女婿的背景，心里有许多说不出的“喜悦或者惆怅”。
　　记得我曾经给岳母说过：儿子回来不要准备什么，他不是不想在家吃饭，而是身不由己，无法在家吃饭。但岳母似乎忘记了我的叮嘱，每次只要听说儿子回来，总是张罗半天。
　　那晚酒散后，接待方死活要让去喝茶或者洗脚，我坚决回绝回了家，妻弟推辞不掉只好去了。我只是叮嘱他一句：再晚也要回家住，不要住酒店。因为我知道岳母会一直在家等待儿子的。
　　回家后，我专注观看电视剧和《百家讲坛》，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多钟。我知道岳母仍然没睡，还在继续等待儿子，便不忍心老人家难受苦苦等待，便上楼叮嘱她休息。因为在平时，岳父母是早起早睡，特别是岳母，一般晚上九点左右就睡下，现在已经十一点半，七十岁的老人肯定十分难受。我轻轻打开门，电视开着，岳母靠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。岳父因为神经性耳聋，加上是个吃饱什么都不管的人，早就睡下。
　　看到老人睡的很香，我准备轻轻退出，但岳母突然惊醒，叫了一声儿子的名字，她以为儿子回来了。我只好返回房中，告诉她早点睡，并说明妻弟那儿有钥匙，或者我等待。但岳母却说她已经不想睡了，却摧我早点休息，明天还有工作之类的说辞。我几劝无效，也只好作罢。我看着茶几上放着许多高档水果和小食品，心里觉得好笑，也十分感慨。妻弟已经近四十岁的人了，岳母还为其准备了那么多“零食”，可能在母亲的眼中，儿子再大，也是小孩！
　　岳母对我说，儿子喜欢吃什么、什么，说了一大堆，又说起儿子小时候为了偷吃零食挨打的事情，说着说着，笑出了眼泪。我弄不清楚那是因为回忆儿子儿时的美好觉得好笑而笑出的眼泪，还是因为那时让儿子受了委屈而现在还觉着难受而流出的伤感泪水？
　　岳母还说已经把第二天早饭的材料准备好了，全是儿子喜欢吃的。说这些的时候，满脸洋溢着幸福和快乐！我对她说，明天早上我一定会让妻弟在家吃饭的，就是天王老子叫也不行（因为妻弟是出差，一大早就要去办事单位，一般人家已经把饭准备出，早早就来车接）。岳母听了，连连点头，看我的目光是那样的感激。
　　出门后，我就给妻弟打了电话，用命令的口气说了“明天早上必须在家吃饭”！
　　第二天早上，我六点多就起床，洗漱后，就上去叫醒妻弟。不到七点就吃饭，因为他去出差的单位七点多就来接他。
　　早饭是妻弟喜欢吃“八宝稀饭”，就小菜多达七、八个之多。有老家的风味“锅盔夹辣椒”、“酱辣子夹蒸馍”、“粉蒸排骨”、“菜疙瘩”、“沾汁牛肉”、“豆芽拌菠菜”......
　　而这些，都不是陈食，全部是新鲜做的。就连蒸馍和锅盔，也是新作的。我无法想象，做这么多新鲜东西，没有一天半响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！仅仅那个稀饭，不熬四、五个小时是没有那种粘度的，因为没用高压锅。可以肯定的说，岳母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睡觉，为了儿子这一顿早饭，几乎熬夜一个通宵（后来我猜想被验证，岳母在妻弟走后无意中说露了嘴）。
　　岳父早晨五点多钟就去锻炼，雷打不动。我和妻弟两个人吃一桌子丰盛的早餐。无论我们怎么让岳母同我们一起吃，她总是找理由摧我们快吃了上班、办事，始终没有同我们一起吃饭。而面对一桌子饭菜，我们吃下了仅仅是很少一部分，而接下来，岳父母可能就吃好多天剩饭、剩菜。
　　我曾记得在深圳工作的一个堂哥对我说过，他现在给朋友引为自豪和骄傲的是：我妈健在，我回家喊一声“妈”那种幸福，对于一个中年甚至老年人来说，没有什么比这让人快乐和幸福的！
　　有道是：儿行千里母担忧，儿子永远是娘的心头肉！文至此，我又想起了我的母亲和天下所有的母亲，禁不住热泪盈眶！
　　文至此，我想起我那一生含辛茹苦的母亲，无论他的儿子现在怎么想她，无论她当年怎样把无私的爱全部给了子女，但我已经无法再享受她的“关心的抚爱”，她也无法感受儿子成功的喜悦对儿子的牵挂的幸福！让我们感快的孝敬我们的父母，千万不能等待拖延！